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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又看見了誰?

  
  他晃晃悠悠的穿梭在我的夢中,我的夢不間斷的寫了三年的相思綿綿。身影,亦或面容,似潑水一糊般的無法辨識,朦朧。只存一單單的光明,靈魂般的存著,念著。 


  我又抓著了甚?

   荒唐的夢帶我一遍遍的墜入,墜入,我是只存在暗處的不潔之人,一心只想著逆天的交會,而忽視社會的眼光。我感,肉體性靈交纏的相,驚夢起後一覺色慾的污穢,使汗涔涔而下。無視我的難堪,他又悠悠的晃離我的幻夢中。

   或者在夢境,他對我翩然以一笑──我便碎成千萬片喜悅,又重拼組合。我伸手欲抓他個滿懷,及手觸到時,他呵呵的笑著消逝於其中,我只是睜睜然的望著空無的手及空無的大床。
   我是這樣回憶的。

   呵呵陳,我的靈魂都迸流出血淚。你卻只單單直視著問我:「為什麼是我?」

  是阿為什麼?我想我不會知道,也不想去知道。關於上帝的造人並立下不可逆的規範、關於天地玄黃宇宙洪荒。當我隻身輾轉立於夢境時,盡力鏤刻下他的身影如銅版畫,等我刻畢詳看,看畫中人的一絲一縷,但那深深的刻痕卻無法刻出他那不再清晰的臉。我害怕,恐懼自己連夢見他的可能都給消逝。
  
   那年我奔跑在夕陽下,他追著我放肆的笑。呵陳,難道不能再年輕一次?我只想見到你的笑容總總。我已追著你好幾個年歲,我們早已不再年輕了阿。

   凱文柯恩,<綠鋼琴>,<蝶戀>,他著迷似的帶我聆聽。我們其實都在追著簡單的旋律,為年輕時的綠鋼琴。對於單戀、對於夢想、對於未來……。
   但是,陳……。

   我深深的情感只能埋藏,只能盡力去在夢中回顧。但陳你不會了解,你以為的只是我規範的假象。
  所以,「那哀傷總為的什麼呢,你說是不?」他才能這樣徐徐的問我。

   而歲月總是不斷的剝去人的記憶,然後硬鋪上新的空白。我每次一拿起過往的日記,其中的片段字句常驚得我回頭去望。但這些碎裂痕跡的描述,並不能使我想起陳的面容,及過往的那些那些歲月年華。我清楚的知道暗戀會變成一種不得不的執著。即是他的臉已不再清晰了,還是一直,一直的在夢中見得。
  而那些牢記在心的剩餘片段,陳笑:「我們長大後各自有了家庭,要再一起分享阿。」呵呵陳,我只想與你共渡此生,共回味。
   
  那年我在校門外打給陳,雨綿綿的下個不停。

  陳接起時帶著一貫的溫雅,淡淡的語調不帶情感。我盡力壓抑顫抖的語調,試圖平穩的與他寒喧,而非將思念一股腦的傾瀉。我尋問,同朋友般客套。我說,我們一起努力,為將來的大考,就如同過去的那些晶瑩年華。他笑,他說他將遠去,飛往那方遙遠的國度,
「大概……不會回來了罷」。
我鼻頭那時酸了一下,就快要哭了出來。世界在眼中一塊塊崩裂,週遭的歡顏笑語和我隔著一道無可碰觸的牆,我看見一片慘白,他已不再是熟識我的那人、他已不再是同在孤島的那人了,他將遠去……。

     我要沉沉睡去。
  不要驚動,不要叫醒我,我愛的,等我自己情願。
   然後逃向回憶的牢。
   關於回憶,去年、前年、大前年……。
   席慕蓉說:「青春是一本太倉卒的書。」
但我要將青春虛耗,用鑿。他刻下的痕跡我如何遺忘?

  
  呵呵,陳他笑。

彷彿,我聽見陳說:「那哀傷總為的什麼呢?你說是不?」 

我們一起踏入記憶,卻杳然孤身地前進。

我笑,回想那天早晨我們一起騎著機車穿行過街道。
或是,他微醺的唱起歌來,
又或是,我們看了場很爛的電影,從戲院出口一直批評到回家,我們看了場很好的電影,彼此都不說話,沉溺於剛才的劇情,以交會的眼神相互狂喜地相觸。
  又或是,又或許是……
斜陽,冬日的斜陽。暖洋洋地曬著。
我和他相識,在某時某地。
他的眼神一開始便已攫獲了我。

  沉默,我只能沉默。
於是,我沉沉睡去,不要驚動,不要叫醒我,我愛的,等我自己情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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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montrita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